楔子。
北冥封宇開了一家專門進口高級海產的公司,在他有見地的經營下,本只有幾個人的小公司也漸漸的在市場場殺出一條血路──短短的幾年,已成了最大的海產公司。
這天,他和多年的好搭擋欲星移討論著去年冬季因為天氣變化太大,導致很多珍貴海產死亡,因而影響到今年度第一季海產的價格。
「星移,你看上個月進口的海產是不是價格高得太離譜了?」供不應求導致進口價水漲船高不說,很多廠商都是與他長年簽約合作的,他不能說漲價就漲價……
「不用擔心,就讓他漲價吧。」
北冥封宇微微皺眉看著一臉輕鬆的欲星移,本以為會聽到欲星移針對價格上的不滿言論,不想,他的回答卻出乎他意料之外。
比往年進口貴了二十五個百分點,這樣的海產價格叫他怎麼用原價賣給其他廠商?
「我已經和國外那些海產商討論過了,除了去年冬天死亡較多的海產類讓他漲,其餘全部降價二十五個百分點。」想跟他談漲價,那也得夠有本事說的過他。
這就是欲星移認為不用擔心的地方。
聞言,北冥封宇終於露出了笑臉,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直說:「那太好了,這樣我們還能用原價跟下游廠商進行交易。」
「不,我們這次要降。」
「為何?」
「去年的天災新聞播的非常大,已經有很多家廠商都在漲價了。我們此時降價會讓人有本公司是共體時艱、願意咬牙犧牲利潤,回饋給下游廠商或是終端消費者的好公司……不僅有助於公司形象的提升,還能夠收攏更多客戶。」
「我們不是一直以這個方向為原則嗎?」
「呵,但今年不一樣啊,你沒看到對面那個賣雞、鴨肉的,等著看我們好戲呢。」欲星移緩緩地走向窗邊,伸手過去將原本蓋著緊實的百葉窗扇葉撥開了一些,溫暖陽光趁隙照耀了進來,灑向了北冥封宇的腳邊。
海產業不會輕易輸給這些家禽肉類的。
欲星移瞇起眼眸,冷冷寒光看著窗外那家掛著大大招牌,寫著──大羽帝國。
一種征戰前哨前的煙硝味在此辦公室瀰漫滿室,雖不同產業,但也不能讓人家欺負到頭上來了!
不同於欲星移的滿身熱血,北冥封宇此刻突然啊了一聲,在這靜謐的空間顯得非常突兀,但欲星移並沒有為此驚嚇,反而淡定地轉身看向北冥封宇,淡淡地說:「不用擔心,我已經請硯寒清去接他們了,就連晚餐都交待好了。」
聞言,北冥封宇笑嘆一聲,他快步走向欲星移身旁,雙手環過了他的腰身,低著頭讓兩人的額頭互相抵靠著,揚起迷人微笑:「真是謝謝你啊。」
鼻息間傳來了北冥封宇獨有的氣息,欲星移一時之間也醉了,但他很快的恢復心性,抬起眼眸看著比他高上半顆頭的北冥封宇。
「不過明天是金光小學開學第一天,我想我們今天還是早點回去吧。」
欲星移是非常謹慎的人,雖然有些東西早在兩個月前就準備好了,但為求保險,今天還是早點回家去,看看有沒有還缺少什麼東西。
看著眼前人的認真神情,北冥封宇心頭一暖,蜻蜓點水一般地吻了一下那潔白光滑的額際。
他總是很感謝欲星移一路相伴,不管是在事業上還是愛情上。
因此,以吻代謝一直是他的習慣。
*
「阿清,爸爸還沒回家嗎?」一張本是埋頭吃著美味晚餐的小臉蛋,總算記得埋頭苦吃時關心一下時常很晚下班的父親。
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個與他坐在一起,滿足吃著烤肉串,導致臉頰鼓鼓,小唇油亮的小華也跟著他的目光看向硯寒清。
其實不只他們,就連阿縝跟小異也同時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殷殷期盼等著答案。
已經一個禮拜都沒和爸爸一起洗澡一起玩了。
聞言,一同在餐桌上吃飯的硯寒清頓了一下,發出了痾阿幾聲之後,才緩緩地說:「等等就回來了……吧?」
其實他也不太確定,因為欲星移並沒有跟他說他們何時會下班,但想到明天是金光小學的開學典禮,所以他認為他們應該不會太晚下班。
聽到爸爸很快就要回來了,兩個並肩而坐的小男孩相視一笑,小華還不顧滿嘴食物,開心的說著今晚要跟爸爸一起洗澡玩樂等等的事情……
相較於小華的興奮,同年紀的阿觴就顯得沉穩許多,他拿起紙巾替小華擦了擦嘴邊肉渣,雖然什麼都沒多說,但阿觴總認為身為大哥的他,多照顧弟弟是應該的。
看著兩隻小毛頭兄友弟恭的模樣,硯寒清雖然沒有太多表情,可內心還是為此覺得欣慰。
雖然北冥封宇是個忙碌的事業家,但他對這幾隻小毛頭的父愛卻是多到滿出來,所以才會平時見不到幾次面,可這幾隻小毛頭還是很依賴北冥封宇。
至於要怎麼做到?
當然有一半功勞得謝謝欲星移的貼心還有相助。
這些……他都知道,但其實也挺苦了他。
他拒絕不了欲星移的請求,所以當欲星移也忙不過來時,就會拜託他幫忙……
可先不說欲星移算是自己的大恩人,每次請他幫忙照顧這幾個小孩也有給薪水的,而且欲星移給的薪水很大方,比起他去當家教或是外面打工來算……這時薪可說非常優渥──那想想也不應該抱怨什麼了。
然而,如硯寒清所想,北冥封宇和欲星移果然不久之後就回家了。
一聽到開門聲音,除了北冥縝之外,其他幾個小孩幾乎都興匆匆的跑至玄關處,等著北冥封宇的歸來。
「你不去迎接你爸爸嗎?」硯寒清看了看還坐在位置上,可是小臉卻死盯著門口的北冥縝,輕聲詢問。
「我坐在這裡就好。」
「縝弟,來。」北冥觴從玄關處走回餐桌,笑著朝北冥縝伸出了手。
看到大哥朝著自己伸出手,北冥縝彷彿得到天大的鼓勵一樣,才怯生生的朝大哥伸出小小短短的手,一同走向了門口。
聽到北冥封宇和欲星移的聲音之後,硯寒清此時才放下了碗筷,轉而走向廚房,將保溫多時的飯菜一一取出。
後頭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就連他這種不太愛笑的人都不免感染上這愉快的氣氛。
這幾個小毛頭對自家的爸爸有多麼崇拜跟愛慕……其實從這些小地方都看得出來。
「寒清,辛苦了。」
「唉,其實也不會啦。」身後傳來了帶著一點點笑意的熟悉聲音,硯寒清沒有回頭,依然忙碌備著飯菜。
嘆氣聲這麼明顯還說不會?真是……
雖然欲星移完全看出硯寒清的無奈,可他也不打算說破,慢慢走至硯寒清身旁,拿出了一只微微鼓起的信封袋給了他。
硯寒清接過信封袋,也沒打開一看,直接收入口袋,接著捧起飯菜,「可以吃飯了。」
說完也不等欲星移的回應,便自顧得走向餐桌。
欲星移饒富興味地看著遠去的背影,他雙手交疊在胸前,一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著自己的手。
這孩子算是一個指日可待的優秀青年,可惜他的個性卻是非常怕麻煩,能推就推,只想安穩過一生。
不過他不會放任這位優秀的人才如此頹廢下去,待他大學畢業,他會立即將人聘請至他們公司的。
完全不知欲星移內心如意算盤已經打得響亮的硯寒清突然手一抖,差點將飯菜全灑了,但好險的是他做事向來謹慎穩妥,慢條斯理不急躁,所以那些飯菜到也安穩得還在盤子上。
只是不知為何,剛剛感到一陣惡寒是從哪裡來……
*
北冥家有一個特別的傳統,就是早餐一定要全家一起吃,彼此聊一聊昨天發生得有趣事情,或是有煩惱的事情……
雖然多半都是阿觴跟小華在講比較多,因為阿縝跟小異年紀小不說,兩人的個性也比較沉穩安靜。
不過硬要相比之下,小異雖然沉穩但不難看出他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孩子,雖然他很少分享什麼,但總會在北冥封宇要出門上班的時候,走至玄關處,努力地墊起矮小的身影,朝著北冥封宇的臉頰親一下,然後用著軟軟的奶娃音,說著:「爸爸慢走。」
每當這一幕出現,小華總會不甘示弱得跟著小異的腳步衝向北冥封宇,隨後也是一陣親親抱抱。
身為大哥的阿觴,看著兩個小弟的爭寵戲碼總會忍不住笑出聲。正當他也要走過去和爸爸抱抱的時候,常常會發現三弟一臉猶豫,也想跟爸爸抱抱親親,卻因為個性上的壓抑,一人站在後頭不知所措又很羨慕的看著哥哥和弟弟,這時候的阿觴就會不著痕跡跡,牽起了三弟的手,一同走向那一群人身邊。
「縝弟,爸爸要出門了,我們去跟爸爸說再見吧。」小小人兒因為大哥又一次的燦爛笑顏得到莫大的鼓勵,天知道,他也很想和爸爸親親抱抱……
看著自家四個小毛頭可愛的模樣,北冥封宇不免沉溺在這幸福的情境,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一陣父子相擁相親之後,才萬般依依不捨得被欲星移死拖活拖的拖出去上班。
「可保母還沒來──」
「她等等就到了。」
「這樣我不放心──」
「有阿觴在,你不用太擔心。」
兩個大人的聲音隨著門被關上顯得越來越小聲,這時候北冥觴便會開始替小弟們準備著等等要去保母家的東西。
嗯嗯,爸爸不用擔心,有我在,我會照顧弟弟們的!
四隻魚苗的故事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1、魚苗長出小魚鰭了
這種相親相愛、十八相送的戲碼在小男孩長大懂得害羞跟叛逆期到來之後,終於結束了。
2、北冥封宇的秘密
某個已經四十出頭的爸爸無法適應出門上班前再也沒有軟萌小奶娃羞怯怯的跟他說掰掰,還有親親抱抱這件事情──因此,常常夜半和欲星移哭訴。
欲星移雖然很想把枕頭往旁邊那擾人清夢的人臉蓋上去,清一清耳根子。但只要想到這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子居然會為這種小事耿耿於懷,他就忍不住──
啾。
「可以睡了嗎?」
3、阿觴的祕密
北冥觴和北冥華是一對異卵雙胞胎,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就連個性都大相逕庭。
北冥觴個性風趣幽默、大方體貼,總的來說挺受歡迎的。
可他卻有一件事羞於開口,每當想找人商量時,只要看到吃著零食看著卡通的小華和縝弟還有年紀很小的異弟──
他就決定先隱瞞一陣子好了。
4、小華的秘密
異弟年紀雖然小,可是小華總覺得異弟那一雙過於清亮還有始終客氣有禮的態度非常有鬼。
尤其幾次他放在冰箱的布丁憑空消失時──他更是覺得異弟有問題。
哼哼,不要以為年紀小就可以瞞過他這天才,他一定會找出蛛絲馬跡揭穿異弟那虛假的面具!
所以從這一刻起,小華立志當偵探──
為了搜查是誰吃了他的布丁。
5、阿縝的秘密
爸爸很會做菜,而且爸爸可說是費盡心思,就怕他們吃得不均衡健康。
但──
阿清不知道何時會在來他們家做飯?
啊、先說,他想念的是阿清的手藝不是他的……人喔。
6、小異的秘密
看著冰箱裡的布丁,小異知道那是二哥昨天捨不得吃而留下的。
大概是想等今天放學後再來盡情享用吧?
但那又如何,先搶先贏,反正二哥不會發現是他吃的,就算發現了,二哥也拿他沒辦法啊。
7、今天的點心是布丁
「今天的點心是布丁喔。」
「謝謝爸爸!」
聽到點心是布丁的小華衝第一個,接過布丁之後,他警戒地看著慢慢從房間走出來的異弟,手上那冰涼的布丁被他握著死緊……
這次他絕不留到明天再吃了。
北冥華戒備的心思寫滿了臉,就連撕開布丁蓋時都盯著他看──北冥異忍著想笑的心思,拿了爸爸給他的布丁,坐在自己的位置慢條斯理得吃了起來。
二哥居然沒留在隔天吃。
學聰明了啊。
8、我的布丁分給你吧
小華很快的就吃完手上那個布丁,那滑順的口感、還有冰涼的觸感,甜滋滋的滋味都讓他意猶未境……
好想再吃一個。
可他們家的規矩就是點心一人一個,不會有多的。
只要一想起前幾次自己的布丁不翼而飛──他就有點難過想哭。
這麼好吃的東西下次一定要立刻吃掉,不然下一秒它去了誰的胃裡都不知道‥…
北冥異看著北冥華放空似的盯著那早已被他清空只剩下盒子的布丁盒,索性便將自己還有一半的布丁推到了北冥華眼前,一臉天真無邪地笑著說:「二哥我的布丁也分給你吧。」
「不、不用了……異弟自己吃就好。」聲音抖著,勉強拒絕,但卻不難聽出一絲驚喜之音。
那一瞬間,小華雖然很想答應,但他仍是逞強,只不過懷疑北冥異的心思有默默的減少一點。
9、北冥縝的罪惡感
「阿清,這題數學有點難,是不是應該把數字帶入這個公式……」
「不過我覺得這題換算下來有點奇怪……」
「咦?可是我解出來答案是6不是7……」
「不然這個周末你有空嗎?我想請你教我數學……對啊、禮拜一有數學小考……」
北冥縝這謊雖然說的有點罪惡,但想到電話另一頭的人答應了,他不免有點小驚喜,於是終於心甘情願得把霸占一整晚的電話放回去。
10、北冥縝的罪惡感二
「我看你數學挺好的,這題按照你的算法是對的,只是有點粗心,這邊要小心不要被誤導……」
「嗯嗯......」北冥縝點頭點得很認真,他極力的表現得很淡定──
不過……不錯,怎讓你來啊?
硯寒清雖然很認真的教學,但他總覺得北冥縝不是很認真的在聽。
但就他認識的北冥縝這孩子,是個認真沉穩的乖孩子啊……
是錯覺吧?
一定是的。
《不知道有沒有待續的待續》
對,這就是一個輕鬆小品XDDDDD
完全是因為最近海境要收了,我華兒也去當天使了......的一種有點捨不得有點難過決定要來個歡樂的心情下寫出來的。
所以不會有什麼劇情,完全就是個魚苗成長日記。
雖然清水,但CP什麼的在所難免──
就特別說一下,目前大概就鱗相、縝硯吧?
之後如果還有寫,就看後續想怎麼配了XDDD